三零七 面对面-《大明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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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哥儿,我这些天松江唐行两边跑,若是成立了丝行,总柜放在哪儿呢?”王老实问道。

    “总部就放在唐行吧。”徐元佐考虑到日后青浦肯定是要设县的,华亭那边的产业肯定要渐渐转移到青浦来。相比华亭那样的上县,青浦设县之后也就是个下县,知县不过一介举人。老举人总比新进士好对付。

    王老实应声而出。

    徐元佐又叫人将陆大有叫来,一方面让他分配个文秘给王老实,另一方面强调了一番新人上岗培训的问题。虽然企业不同军队,但是该有的规矩一样不能坏。新人竟然不知道该交工作报告,这简直是人力资源部门的失职啊。

    陆大有满头冷汗,喏喏而出,直走出了徐元佐的书房,方才感叹一声:工作做得好,谁都看不见,一旦有丁点疏漏,立刻就被拎过去训斥了。

    徐元佐安排了丝行和人力资源方面的工作,书房里就剩下他和棋妙两个人了。将棋妙派出去守门之后,他取出了自己的秘密小册子,仔细看了看隆庆四年的工作重心,以及尚未等来反馈的大事推进。

    当下产业布局中,最重要也是最有前景的还是海运。

    沈家愿意拿出六万一千两白银,外加三十艘大沙船,与徐元佐合资设立江南船行,总股本十万两。徐元佐以自己的私房钱三万九千两入股沈氏之后,占据了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原则上还是沈氏控股。这能让沈玉君的心理包袱轻一些,也能让徐元佐掌握重大情况的否决权。

    现在关键是在造船、买船,至于漕粮配额倒是无关紧要,一旦朝廷决定下来。江南船行即便吃不了独食,也能占据大部分。关键还得是有自己的海上力量护航。

    隆庆五年的十二万石海运漕粮,顺利从江南运到了天津卫,但是谁能保证原历史剧本中的承运人,其海上力量不会成为徐元佐的拦路虎呢?

    这些都需要时间啊。徐元佐重重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

    ……

    “好!好啊!”赵贞吉拿着林燫派人送来的书信,用力拍在桌案上。

    黄花梨的桌子稳如山岳,抖都不曾抖一下。已经有不知多少任内阁大佬在它身上发泄自己的欣喜、痛苦、失望、愤怒。

    他们都不在了,而它还在。

    如今正是赵党与高党之间斗得水深火热之际。高拱执掌吏部,赵贞吉执掌都察院,都有弹劾、考察之权。高拱为了报当年私仇,排挤赵贞吉的党羽;赵贞吉岂是李春芳那等修道人?也拼命裁撤弹劾高党党众。

    高拱去年年底方才入阁,而短短不到三个月时间里,两党共有二十七名官员因为各种原因被弹劾罢免。即便是徐高之战。也没有每三天干掉一名京官,就官场政争而言,完全可以用惨烈这个词来形容了。

    赵贞吉其实已经快撑不住了。

    更准确地说,他的辞表已经打好了腹稿。

    就在数日之前,高拱门生,给事中韩楫弹劾赵贞吉“庸横”,考察徇私,有失公允。

    从两军对战看,前面牺牲的都是将领,而如今敌人大将直指中军帅旗。可见赵党之败已然成了定局。

    作为阁辅,赵贞吉被人弹劾之后必然要上疏请辞。这时候作为裁判的皇帝,会考虑朝中均势,以政局稳定、官僚机器能够正常运转为原则。做出判决。而原历史剧本中,隆庆皇帝再次站在了高拱一边,判处赵贞吉失败,让他卷铺盖走人。

    今时不同往日。

    赵贞吉拿到了林燫的手书,直指苏州知府与奸商勾结,残虐下民。这项指控非但终结了苏州知府蔡国熙的仕途。削弱了高拱在地方上的势力,更是可以与另一则坏消息相结合。

    巡按南直隶监察御史李绍先言:“江洋群盗四起,杀掠泰兴县等处,皆徐、沛、通、泰间被水饥民,及江南所散遣浙、福水兵,相引为非,滋蔓可虑。乞饬守臣多方抚剿,以安地方。”

    李绍先在奏疏上说明了两个事实:其一,江洋群盗是遭了水灾的灾民;其二,其中还有浙江、福建水兵勾结作乱。

    联系到苏州知府的劣迹,那么灾民作乱岂不是就有缘故了?

    或者说,单纯的灾民作乱只是治安问题,而官员残虐下民导致盗匪滋生,这是妥妥的官逼民反啊!产生了如此严重的政治后果,高阁老是否应该出来解释一下?

    其二,浙江、福建的水兵为何会跟徐淮灾民搅在一起?

    这里有个嘉靖年间振武营兵变之后安置的问题。振武营兵变是徐阶当国时候发生在南京的事。无非就是因为裁减军粮,导致愤怒士兵杀了南京户部侍郎、总督粮储黄懋官。后来魏国公徐鹏举和守备太监何缓,撒了十万两犒赏下去,兵变便平息了。

    兵变平息之后,南京兵部侍郎李遂一边安抚士兵,恢复了以前的待遇,一边密捕了领头的二十五人。杀了三个,其他的戍边。

    看起来这件事就此为止,为何会与今日的乱兵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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