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零 说亲-《大明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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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母这才放心。道:“只是这一层。他姐夫还是个官人,只是听说身体欠妥,又有个儿子还小……不过这种事都没关系,等结了亲。都是自家人,咱们也能帮衬。”

    屏风后面又是一声异响,显然是姐姐慌乱踢到了什么。

    徐母干咳一声,道:“你姐姐的终身大事,你可有什么打算?”

    徐元佐道:“我就这一个姐姐。又从小照顾我,岂能没有打算。娘现在想听?”

    徐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两年徐元佐给家里的家用已经很不少了,每个月多则数百两,少则百十两。之所以后来徐元佐不肯多给,是发现母亲将银子都存在木箱里。适当的储蓄是会过日子,过度储蓄就是浪费了,索性有事多出钱,平日只给零用钱。而且照江南风俗,女子陪嫁都是父母置办的,哪有弟弟出钱?在家长掌权之下。弟弟也不可能有钱啊。

    然而这回可是要嫁个生员啊!

    徐母是过来人,若是嫁妆不够家里说话声音都不响亮。她当年可是带了不少嫁妆嫁进徐家的,这也是她觉得腰杆硬的主要原因。

    徐元佐碍于社会经济制度和技术条件,手头的银子绝大部分都在“浪费”状态。他道:“我在良佐名下还放了两百亩地,就在郡城外,都是上好的水田,可以划给姐姐做个胭脂田。”徐母正要说话,徐元佐已经继续道:“另外再给姐姐一百两黄金,一千两银子,一千匹绸缎。应该不会太寒酸了吧。”

    屏风砰然倒地。

    “太多了!”徐姐姐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哪里需要那么多嫁妆!”

    “妆奁丰厚些,你在婆家也方便说话。”徐元佐道。

    徐姐姐在母亲身边坐下,道:“娘,这事还是您做主。女儿成亲。岂能拿弟弟的资产?”

    徐元佐笑道:“金银财帛对我而言唾手可得。至于良佐,呵呵,他懂什么?只要他好好读书,日后岂会少了他的?姐姐就不要推辞了。”

    徐母也觉得这么大笔资产拿出去平白便宜了外人,道:“这的确太多了,你姐姐又是没主意的人。手里漏一漏还不漏光了?”

    “只要他家好好待姐姐,别说妆奁如此,以后年节往来我都不会吝啬。”徐元佐道。

    徐文静鼻根发酸,悄悄转过脸去,按去眼泪。

    徐元佐笑道:“姐姐,咱们家不缺银子,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当初虽然娘打我的时候你在一旁递棒子,不过我可没记恨你。”

    徐文静破涕而笑,道:“当日我就该跟娘一起打你,叫你如今笑话我。”

    徐元佐哈哈一笑,突然一根神经硬生生扯住,整张脸都凝固起来。

    徐元佐长久以来一直有种梦幻和游戏的感觉,就在刚刚的刹那,他突然发现自己就是“徐元佐”,前世的风光成就已经如同梦幻泡影。他在这里有家人,有亲情,有快乐,有烦恼。

    或许,前世的牵绊,不应该成为自己排斥这个世界的理由。

    “儿子,你别吓为娘!”徐母看到徐元佐突然“癔症”,吓了一跳,就要伸手掐徐元佐的人中。

    徐元佐适时醒了过来,朝后一躲,呵呵笑道:“没事,刚才想到一些公事。对了,怎么这两日都没见到父亲?”

    “谁知道他上哪里玩去了!”徐母气道:“家里宽裕了,他便整日出去游手好闲。若是不给他银子,他就拿家里东西出去变卖!这岂不是连你的人都丢了?我只好给他些银子,可他多半又全都扔在了赌档里。”

    徐元佐在家里着实买了一些可以传家的实用器。不说那些景德镇的名窑名匠瓷器,就是桌椅板凳用的也都是上好的硬木。至于书房里的各种摆件、文房四宝,不说后世,即便当下也是很值点银子的。这也是徐元佐的投资,坐等升值的。若是叫父亲拿出去贱卖了,非但名声不好,更是暴殄天物。

    徐元佐道:“银子是不碍的,但是赌博实在是无底洞,的确很不恰当。”

    徐母面露焦色:“吵也吵过,打也打过,就是改不得,这真是遇人不淑。”她旋即想到了两个儿子,又道:“好在你们兄弟俩还算懂事。”

    徐元佐笑了笑,正盘算着如何结束话题回去做自己的事,就听到外面脚步声传来。从这沉重的脚步声里,就能听出主人身体虚乏,不是徐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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