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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了……”

    她轻声嘟哝，伸手接住了一朵雪花。来不及感受掌心里的凉意，她头顶落下了一道暗影，扭头一看，萧煌站在了她身旁。

    他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稳稳地笼罩着他们两人。

    雨伞所形成的阴影覆盖在萧煌脸上，让心暖看不见他的眼神，只隐隐看见他眼里荡漾着涟漪。

    “你累了吗？”

    萧煌看着她良久，小心翼翼地掀开唇，轻轻地，谨慎地说着。

    “还好。”心暖垂眸不看他。

    萧煌恐怕是被她突然出现在A城，又负气跑去F国的举动吓怕了，不敢再气着她。

    “暖暖，我们先去吃饭，我再带你去个地方。”萧煌伸手扶着她。

    隔着厚厚的外套，心暖能感觉到萧煌温暖有力的手劲。他靠得很近，身上仍是她熟悉的味道，还带着一丝丝……香甜的女儿香。

    心暖沉了眸色。多半是兰生缠着萧煌的时候，把体香蹭在了萧煌身上，萧煌没有发现，却被她闻到了。

    萧煌扶着她上车，去到了附近的饭店里，吃晚饭后带着她往市区外面驶去。

    车窗外的飘雪越来越大，在地面上铺出了一层浅浅的积雪。

    心暖坐在副驾座上，身旁的车窗上倒影出萧煌驾车时的模样。他的侧脸轮廓如刀削般分明立体，不时会往她这边张望过来，转眼又收回视线，一路上都没有多说。

    这和萧煌平时恶劣的性子完全不相同。

    “暖暖，到了。”

    大半个小时后，萧煌把车子停在了一处围墙前，绕过车头过来给她开门。

    “这里是……学校？”

    心暖下了车，仰首张望一眼，发现这里的围墙上涂画着许多卡通图案，还有一些注意安全的标语，分明就是给小学生看的。

    心暖顺着围墙望向前方，看见校门那儿还亮着灯，保安室里坐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保安。

    “暖暖，跟我过来。”

    萧煌牵着她的手。

    大概是怕她冷，萧煌把她的手放进了口袋里，修长的五指穿插过她的指缝，暖水袋般温暖的掌心牢牢包裹着她的小手。

    这个动作，是萧煌惯性的动作。

    心暖看了眼，沉默地顺从着萧煌。

    他们来到了学校门口，跟保安交代几句后，萧煌带着她穿过了灯光昏暗的小道，来到了一间崭新的体育室前。

    “暖暖，这里装修过，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萧煌带着她站在橘黄色的路灯下，遥遥望向前方的体育馆，眼底溢出了浅笑，像是想起了一段美好的回忆，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下来。

    心暖直勾勾地看着他，细碎的鹅毛雪花在他眼前飘过，几朵雪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发梢上，在灯光中渐渐融化。

    “我当时只有十六岁，和兰生连夜跑出萧家后，我们来到了火车站，那里的人很多，我们失散了。”萧煌轻压下眼帘，修长得有些不真实的眼睫毛上沾着雪屑。

    回忆起往事，他的嗓音渐渐变得低沉，“我在车站找了兰生很久，错过了原本前往南方的火车。后来，我在人群中听见有人说看见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跑上了去京城的火车上，我以为那个人是兰生，顾不上买票跟着跑上去了。”

    “我把整辆火车都找了一遍，也没有看见兰生。我当时就意识到兰生可能被抓住了，但那个时候，我大伯的人追到了京城。他们一路追着我，我在大街上跑了很久，几乎撑不住的时候，我来到了这间小学附近。”

    萧煌扬起头，他似乎在打量着学校的一草一木。灯光如潮水般洒落在他的脸上，他的刘海被雪花弄得半湿，落在眼前，挡住了他的眼神。

    忽地，他扬起一丝微笑，“我当时只想着，学校附近一定会有保安看守着，那些人不好动手，所以就跑到了这里，看见你站在告示牌下面。”

    他望过来，对着她深深的笑着，眼角下露出了一对醉人的卧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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