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北京走走-《金色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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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上行旅架!”张平安指了指行旅架说:“上面是空的,可以坐上面,睡上面,你瘦不占地方,可以稳稳地睡下。”汪兴和有点犹豫。

    张平安说:“快点上吧,待会就没了!”

    行旅架就是放行旅的。可是那年代,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学生,学生没有什么行旅,一个旅行包,装几件衣服,一般随身带。就是放行旅架上也不占多少地方,那上面空着呢!可是车厢里的人多,有人就开始打行旅架的主意:“空着,不如让我睡着!”于是行旅架成了学生的卧铺。这不能说这不是一种创造。列车员管过,但不起作用,后来列车员就不管了。后来列车员连卫生也不扫了,开水也不送,只是到站开开门而已。汪兴和上去了。张平安就站在蔡事宜旁边。两人的坐位,程凤娇靠窗,蔡事宜靠通道,只是蔡事宜屁股大,要占一个多位置,又不好挤着程凤娇,只好往外靠。要是瘦一点,张平安就可以沾上一点坐位,不至于久站。当然蔡事宜坐久了,会让张平安坐一会,两个人是轮流坐一个位置。说程凤娇不会料理生活,就是她就不晓得自己站一站,三个人交换两个位置。

    晚上十点钟后,张平安就找了几张废纸,把坐位底下的地板擦了擦,和衣睡下去了。只是个子长,两个位置的地板长度不够伸直脚睡的。因此身体侧着,弯曲着,头靠在车厢外侧,脚则伸在走道中。不怕被人踩上吗?晚上大家都休息,走动的人少,还算平安。

    蔡事宜:石家庄人,他算是到过北京的。而汪兴和:安徽安庆人;程凤娇:江苏准安人;张平安,江西乐平人,名字安,班上号称“三安”人。三安人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从未出过远门,更未到过北京。那怕是蔡事宜对北京不熟,他们也得听他的。其实都一样,他们都一样要听接待站的安排:住进了北京师范大学附中。三位男生安排在一起,睡在原学生上课的教室里。天气暖和,开的是地铺。到北京来的学生那么多,接待工作十分繁重,那有哪么多招待所、宾馆给你住,有地铺睡就不错了。程凤娇一个人被安置在原来的学生宿舍,有一个上下铺的位置,算是幸运的,再来晚一步,也可得去教室打地铺了。

    第一天去的学校是北京师范大学。二附中就在师大旁边不远。北师大与华东师大属同一等级的名牌大学,一北一南,都处在大城市。上海城市比北京还大,可北京是中国的首都。

    他们来的目的就是要来看看人家是怎么搞的,学习学习,取点经验。四个相约而行,做到手动笔动,边看边抄,大小字报铺天盖地,任你看,任你抄。

    开始感觉新鲜,有新闻,有消息。第一次接触,看到就抄,抄得多了,就感到麻木了。再一看本子,记得满满的。再看到类似的东西,就只瞄瞄,懒得抄了。

    晚上回来,他们小结了一下。新闻太多,消息零乱,好象与自己学校的事情,关系不大,有的甚至八杆子也打不着。抄了没有用,等于白做功。张平安建议,由蔡事宜带路明天去承天门瞧瞧!除了程凤娇说了句:“我们是来学习的,去承天门耍怕是不合适吧!”

    “什么‘耍’,我们是去瞻仰承天门!”张平安提出去当然是有理由的。

    三位男性一致同意,程凤娇也无话可说了。其实她也是从内心都同意的,只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于是四人一块去了承天门。

    北京承天门,小时候蔡事宜跟其父出差来过。一九六0年,蔡事宜初中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石家庄某重点中学,正值事宜爸出差去北京办公事。她妈说:“他爸,带事宜去北京看看吧,以资奖励!”

    不能玩玩,工作就是工作,不能随便去玩的,要玩可以,星期天。平时,不行!一个星期七天只休息一天,若是出差四五天,没碰上礼拜天,要玩就要圆慌,说是车票不好买,或者事情没办好,只是等了一天。一天的时间能玩什么?小事宜也就是看了看承天门,游了一下中山公园,还花钱进了趟故宫博物馆。玩的地方太多,一天能玩几个地方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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